魏书钧:河边的错误(影评)
《河边的错误》跟魏书钧之前的影片相同处是都很自觉地在嘲讽官僚系统。观影时我被这部片子的黑色幽默感染,一直在笑。比如草包领导谈评奖的事情,无由来地提议去电影局舞台工作。公安占领电影院,这放在现在的语境下有点滑稽。
作品应该属于悬疑片,探案片,但是它又非常风格化。除了黑色幽默,电影几乎不把目的放在找到答案/破案上面,而是着力表现男主角(组长)与妻子、领导、办案工作的脱节(disconnection)和由此带来的孤独无力,以至于我都不期望片子给出具体的探案结果。周边人和事情的魔幻、难以理喻、失控无力让他感觉丧失了信心、价值和目的。
主角不断希望按自己的方式去寻求真相,但是得不到领导和家庭的支持,还造成受害者继续死去。河边的错误 - 一个收养疯子发泄性欲(SM)的老女人,一个口不择言的小男孩,一个跟工厂女人偷情的男人,一个穿女装的男同性恋。主角主导的调查工作让这些“错误”被曝光,他们要么被杀死、要么颜面无光而自尽。在主角坐在电影院剧场(也是他们的工作地点)做的梦里面,他徒劳地扑灭火灾,但是受害者却欢迎甚至期盼死亡的来临,毫不关注他的救助反而嘲笑他,让他错愕不堪。
黑色幽默不仅用在领导的管理上,也用在跟妻子的相处中,其实也体现了主角与妻子的脱节。妻子在做超声时只关注婴儿的样子如何(这本身就很荒谬),而主角关心胎儿是否健康。当医生告知婴儿可能基因突变而建议堕胎时,妻子不理性地以”婴儿在做超声时跟我们挥过手“这样的荒唐表述而与支持堕胎的主角争吵。在拍婚照时,妻子想换几套不同衣服,但是却吩咐主角把警服穿好、帽子戴好,而且不要换其他衣服,让主角很尴尬,这其实也是对于主角在警察标签之外的价值的忽视。
“三等功” - 这个奖主角一直找不到,最后却因为想在水中自尽而抓捕到几乎化身为死神的“疯子”而得到了上级的“三等功”作为这个探案故事的结束。官僚体系下的众人像机器一样快速而机械地拍手。